唐山地震時《人民日報》在報導什麼?(圖)

文革怪事見聞(之四)

作者:遠歸人 發表:2012-03-01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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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示:文革時期的怪事一籮筐,唐山大地震時災情的圖片都見不著,卻見到《人民日報》登了一張照片報導:災區人民不忘批鄧。畫面上見一隊滿臉灰塵的災民排成半圈,舉著批鄧橫幅標語。我想,這時他們親人還埋在地下,死活不知,怎有心思批鄧?明擺著作秀。


唐山大地震後的景象(照片中國/看中國配圖)

文革中提出「三忠於,四無限」(永遠忠於毛澤東,永遠忠於毛澤東思想,永遠忠於毛澤東的革命路線;對毛澤東思想無限熱愛、無限忠誠、無限信仰、無限崇拜),由此而引生了一些特殊的「豪言壯語」,如「一切忠於毛主席,一切捍衛毛主席,一切服從毛主席,一切為了毛主席!」「頭可斷,血可流,毛澤東思想不能丟!」「毛澤東思想是革命的寶,誰要是反對他,誰就是我們的敵人!」「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毛主席的書,我最愛讀,千遍萬遍下功夫!」「毛主席的書,一分鐘不學方向錯,一小時不學走下坡,一天不學沒法活!」「毛主席指示我照辦,毛主席揮手我前進。」「毛主席叫幹啥就幹啥」,「想信毛主席要相信到迷信的程度」。

文革中在許多城市的中心地帶,常見到巨幅的毛澤東單人或與林彪併肩站在天安門城樓檢閱紅衛兵的宣傳畫,其畫基本是把彩色照片按比例放大無數倍的油漆畫。另一種是把毛澤東畫得像一座山,他處於雲天,身上閃著的金光,讓下界一群象徵葵花的億萬人民幸福生長。還有一種宣傳畫,就是把工農兵畫得英武高大,胸前抱著毛澤東著作,另隻手或握槍,或拿鎬,或拿錘,腳下踩的是小如老鼠的「帝修反」,只見它們心驚膽戰,縮成一團,倒地求饒。這種畫,在今天明智的中國見得少了,但在朝鮮的大街上卻依然豎立著。

文革中街上的大字報鋪天蓋地,牆頭不夠貼便另用竹木架起專欄。大字使用紙張、筆墨、漿糊無數。有的大字報上牆,註明保留5天,但隨後即被覆蓋;煮漿糊用麵粉,刷漿糊用掃把,裝漿糊的用大便桶;因為狂草狂畫,毛筆只用一次就壞了;大字報室,墨汁漿糊滿地潑;大字報貼太多,報欄承載不了,以至傾斜,大字報整板往下塌。幾個臘塌的老女人,每次趁天黑來收大字報,一大卷一大捲往籮筐裝,第二天好當廢紙賣錢。故事天天上演,因為那時政治可以衝擊一切,再浪費也不能說浪費。林彪有言:「成績是大大的,損失是小小的」。

文革中因為大搞階級鬥爭,應運而生的是搞「外調」。外調人員拿著公款走遍了北國江南,多數為的是如何把人置於死地。劉少奇就這樣被整死了!監獄人滿為患。後來放了幾個,稱「事出有因,查無實據」。

文革中大煽「階級鬥爭」之風,因而層出不窮的批鬥會在文革中貫串始終。在批鬥會上,打人、折磨人的現象十分普遍。儘管政策規定,「要文鬥,不要武鬥。」「不搞逼供信。」但這些只是表面文章。當時流行的思想是:左比右好,左是認識問題,右是立場問題。因而許多人都「寧左勿右」。打了人,還被認為「對階級敵人滿腔仇恨,旗幟鮮明,立場堅定。」極有可能得到升遷的機會。如果不動手打人,就被懷疑立場有問題,這就危險了!有可能為此而被安上一個「與階級敵人同流合污」的罪名。因而就不難理解文革批鬥會何以打人成風了。一個單位,大家一起工作多年,互相都熟悉,都瞭解,都有一定情誼。但到了批鬥會,卻六親不認,尊低不分了。有的為表現自己,下手還相當狠。又流傳著林彪的話:「好人打壞人活該,好人打好人誤會,壞人打好人階級報復。」文革批判一個人,總是主觀臆斷,先定性,而後根據定性去羅織罪名。「四類分子」、「牛鬼蛇神」,加上「走資派」,當然是壞人,因而這些人挨揍便在所難免了。有的批鬥會上竟動起了刑具。把人致傷致殘的事時有發生。試看批鬥劉少奇和彭德便明白了。劉少奇的所謂「走資本主義道路」、彭德懷的所謂「裡通外國,搞軍事俱樂部」,大家並不清楚。而劉少奇的「三自一包」(三自指自留地、自由市場、自負盈虧,一包指包產到戶)、「四大自由」(指雇工自由、貿易自由、借貸自由、租地自由),「三和一少」(指對帝國主義要和,對現代修正主義要和,對各國反動派要和,支援世界人民革命鬥爭要少),彭德懷替老百姓叫屈,這些明明是利於國計民生的事(所謂「支援世界革命」的情況是:當時中國除北京、上海機關單位有電視外,全國百姓不知電視為何物,但卻要支援阿爾巴尼亞每村裝電視;巴基斯坦布托訪華,要求支助,周恩來批2億,毛澤東再加一個零,成了20億,這年好不容易交完公糧的農民每戶還要追加50斤,真是焦頭爛額了;支援越南的大米要特別加工,高檔又高檔,可中國的老百姓長期吃的是久存倉庫的陳倉米。後來中越翻臉,越南人用中國支援的大米壘成雕堡,架起機槍和中國軍隊對射;中國支援金邊波爾布特政權,波爾布特向中國革命取經,四年中屠殺了180多萬佔當柬埔寨三分之一的民眾,使金邊幾成空城),但因為中央已經先給二人定了性,所以便在劫難逃了。國家主席劉少奇,國防部長彭德懷在批鬥會上都挨了打,彭德懷尤其被打得更慘,(只看看七十多歲的彭德懷穿著舊棉襖,被造反派揪著彎腰九十度在高臺挨斗的照片,就知道如何殘酷了)打倒在地七次,肋骨也被打斷了幾根,但策劃打人者不但未被追究,還被中央捧得發紫,步步高陞。

文革時興大字報,上面登了許多隨口開河的文章。好好的一個人,只要哪一天被大字報點了名,管叫你百口難辯。寫大字報用紅黑兩種墨水,紅色的專寫毛澤東的名字及其引話,黑色的寫劉少奇和一般人的名字和話語。為了體現革命,常要把劉少奇寫成「劉少狗」,還要把名字寫得歪歪斜斜,還要在他名字上打上叉叉。還創造了一個中國數千年文明史上從未見過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大罪名套到他的頭上。可憐劉少奇,為了向毛澤東爭一點民生,不但人受罪,連名字也受罪。有人問,毛主席說到劉少奇時該用什麼顏色?劉少奇說到毛主席時該用什麼顏色?此時好事者會說,毛主席用紅字,劉少奇用黑字。文革時期的「形而上學」真可謂猖獗!

在大字報欄上,有一期貼的是「百醜圖」,上面全是中央和各部委辦的領導人的醜化漫畫,一個個呲牙裂嘴,尖腦怪腮。都說他們是混進黨內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令人不解的是,文革中一直聲稱共產黨偉大、光榮、正確。試問這掌門人,你幹什麼去了?為何怎能容如此多的人混進黨內並且都成了高官?

文革時期全國繼續學大寨,許多農村把學習重點放在「階級鬥爭」,大堵「資本主義的路」。有的地方明明有大片的平展土地,有過剩的人糞、豬糞,卻要選石頭山造梯田,燒山土灰肥田。有的地方搞大會戰,「一平二調」,出動大批義務工把大批田整平成一大片,對於整平了的村受益不少,但平田運動戛然而止,沒有輪到平田的村,既白出了力,也誤了本隊生產,一舉幾失。

文革中許多單位辦了農場,留守農場的多數是單位揪鬥的「牛鬼蛇神」。他們在農場只許老老實實,不許亂說亂動,沒有娛樂,沒有自由,過著死寂的生活,農場成了整人的勞改場。文革中還有「牛棚」,牛棚並非關牛的棚,而是關押「牛鬼蛇神」的地方。它也不是棚,而是幾間較破爛的房間。人被關到裡頭,外面門上鎖,派幾個人看守,失去自由,此謂之「關牛棚」。彭德懷、賀龍被關,就是關牛棚。北京大學教授季羨林還專門出了一本書,叫《牛棚雜憶》。關牛棚的都是「四類分子」,即地主、富農、反革命、右派份子,有時還加上壞分子。有一陣大揪「走資派」,小小的單位有時也抓出個把「走資派」。他們最後也被押送到農場或關進牛棚,與文革初被他整治過的人同處一起,真是哭笑不得。這時他們比「四類分子」更糟,因為大家都不理他,他只得把苦水往肚裡咽。剛來時被人說一句:「怎麼,你也來了!」於是羞愧滿面。

大力鼓吹階級鬥爭的文革,人與人的關係極為緊張,「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掏一片心」這句老式格言在文革中還說得不夠,最好是逢人別說話。因為妻密告夫,子密告父的,師徒之間,干群之間,師生之間,好友之間互相告密,互相檢舉揭發是平常事。以至各人相互防範,處處小心。許多單位都有檢舉箱,還專派人收集「群眾檢舉材料」。還有人躲到開收音機的牆下,搜索屋裡聽「敵臺」的證據。有的縣城大街上,隨處顯眼地掛著檢舉箱。奇怪的是,今天還有人稱文革時期人際關係「十分和諧」,真是莫名其妙!恕我放肆說一句,看來此人不是誤吃了迷魂藥,便是瞎了鳥眼。

文革時把「出身不好」的子女稱為「可以改造好的子女」,鼓動他們要和「反動家庭」劃清界線,要「大義滅親」。於是,一批「可以改造好的子女」努力表現自己,他們忙把姓名改掉,許多人改成了某「衛東」、「向紅」、「衛東彪」、「紅兵」、「文革」、「朝陽」之類;他們利用開大會、小會之機,痛哭流涕地申明要和反動家庭劃清界線;有的當著眾人的面去打罵「反動的」爺爺、奶奶、父母親,還吐口水以示革命;有的甚至將「反動老子」打倒在地,形同仇敵;有的看著「反動的」父母被整死、病死,卻若無其事,甚至幸災樂禍;有的學《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背叛父母,離家出走;也有的子女難忘父母養育之恩,偎依難舍,不肯表態,但是要受到許多政治高壓。不過無論怎樣表現,最終這些子女總還是罩在「黑五類」的陰影中。

文革中的春節,有許多人感到特別有味。那時物資過度奇缺,單位如果發一斤瓜子,半斤花生就感謝不盡了,並且由衷地感到社會制度的優越性。要是通過一些關係能多買到一斤肉,三斤橘子,一板豆腐,則更是喜之不盡。過年那天,全家人都在一起,清點一下,沒有人被斗、被批、被關、被殺,就更是萬幸了,幸福感油然而生。平時省吃儉用,少穿少吃,到春節那天,全部都穿上、用上、吃上,這尤其讓小孩欣喜若狂。文革提出「過革命化的春節」,農村在春節那天動員大家積肥,修水庫。城裡也召集幹部種樹或支農。還有些單位、部門則拉幾個「牛鬼蛇神」遊街示眾,目的是讓他們出醜,添上晦氣。各單位警惕有「反革命新動向」,派人輪流值班。人挺賤,今天大多數人都不愁吃不愁穿,東西應有盡有,「天天象過年」,春節失去了新鮮感,失去了激情。於是有人懷念起那個「缺吃少穿」,還鬥得你死我活的「十年浩劫」來,說那時過年更有意思。不過,這與那些文革特殊既得利益者,心懷歹意,從私慾出發而為文革大唱輓歌的人有本質的區別。別看這些人輓歌唱得起勁,逮著一鱗半爪事件冒充公正,有意不說真話,東拉西扯,欺騙年青人,嘴上還罵罵咧咧。例如他們說那時人人有房子住,現在又多了一座大山,買不起房。他們故意隱去住房的檔次:過去住的是祖宗的破爛房,單位成排的僅有二、三十平方的擁擠房,傢俱是自己用舊木料釘的桌子和櫃子。今天要買的可是一家一套80多平方以上的高檔房,青年人結婚傢俱、彩電、電腦要全新;他們說文革時沒有污染,現在污染嚴重,但這卻是城鄉經濟發展後的結果,想那時,老成姓肚子裡無油水,連大便都不臭,什麼東西都省著用,確實垃圾很少;他們說過去交通秩序好,現在車禍不斷,他們故意隱去現在經濟發展了,人民生活有了大幅度提高,公車、民車以百倍之勢增長,連農民也有錢買車,交通事故必然增多;他們故意以偏蓋全,說農民進城打工如何落魄,閉口不說從前的農民被死困在農村,毫無自由,貧困不堪的事。而現在允許農民進城打工的政策恰恰是農民的渴求,許多農民在城市打工闖出了新路,投資辦企業,搞活農產品流通渠道,到遠地經商,推銷家鄉土特產,農家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富足。許多農村普遍蓋起新房,好些農民買了車。去田裡勞動、趕墟、做客、砍柴都坐摩托車,連城裡人都羨慕不已。農業稅取消了,生產有了自主權,優閑自在,還可以安排時間去旅遊,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在文革時,連作一萬個夢都想不到!改革的好與文革的糟兩相對比何等鮮明。一些現在還為臭名昭著的文革唱讚歌的人,除了心術不正,心懷鬼胎外別無解釋。試想,如果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像文革一樣,每月發給他糧票、布票,煙票、肉票,限定他只能買這些,他不跳斷腿才怪呢!像文革一樣,讓他成天在大街武鬥,打斷了他的腿,他不後悔才怪呢!像文革一樣,經過天安門一陣接見之後,把他趕往「廣闊天地」,連自己的生活費都掙不到,他不灰溜溜才怪呢!像文革一樣,他攻擊中央領導,立即把他抓進「牛棚」,抽上幾皮帶,打上幾拳,餓他個半死不活,他不嚇得跪地求饒才怪呢。現在這些人一邊享著改革開放的福,一邊張口大罵改革開放,叫嚷著要大家回到文革去受二薦罪,居心何等險惡!

文革中提出「階級鬥爭,一抓就靈」。有時確實靈,開大會時把幾個人押上臺來暴打一頓,果然全體人都「老實了」。這叫「殺雞驚猴」,古人早就做熟了。但秦皇搞了階級鬥爭,不久便「坑灰未冷山東亂」。1976年「階級鬥爭」搞得夠起勁,結果是上千人在天安門廣場上演「欲悲鬧鬼叫,我哭豺狼笑,灑血祭雄傑,揚眉劍出鞘。」

文革中確有一股魔力,讓人們不知所以。農民明明盼望著包產到戶,卻也一陣風批判劉少奇的「三自一包」;一些很有成就的科學家、藝術家、文學家、專家,拿著較高的工資,也在那裡狠批劉少奇的「三名三高」;生活要過得好些,物資要求要豐富些的人,也在狠批資本主義害人不淺;從小都是在父母勤護惜下長大的兒女,竟在那裡高唱「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和尚尼姑站在大街上,手裡舉的是「反對封建迷信」標語;共產黨員喊著「踢開黨委鬧革命」;花了錢入學求知識、求文化的學生非常樂意「停課鬧革命」;郭沫若燒燬了自己的著作,專家學者把自己罵得一文不值;幾百萬大中學生在天安門廣場發瘋地高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其實誰也不清楚文革究竟要搞什麼?誰也猜不透文革發動者醉翁之意可在酒?有人說全國人都瘋了!此話說得很形象。難怪美國大衛邪教,可以魔得幾千人無緣無故地去自殺,以至教堂裡屍體橫七豎八。古人云:「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果然,福州有位署名「東吳狂客」的年輕人,在填寫「天仙子」的詞中,說到朱元璋「火燒功臣閣」的敏感故事,猶如王胡對阿Q說「保險燈又亮了」。事情捅到了關鍵之處,結果被槍斃了。

1970年春開展「一打三反」運動,這是文革運動中的運動,來勢凶猛。中央提出「要殺一批、關一批、管一批」。各單位首先是把員工控制起來,不准外出,不准通信,不准訪友。一方面又在全國開展查戶口,時間一般都選在深夜,治保人員挨揍家敲門,如日本鬼子進村,攪得雞飛狗叫,嚴重擾民。一些人被上綱上線,判成死罪,遊街示眾,執行槍決。這次運動殺人不少,其中就有因對林彪不滿發了牢騷的人。第二年林彪「叛逃」,一時對「偉大領袖接班人、親密戰友」轉為批判鬥爭。這些說了林彪牢騷話的人仍然還是反革命,沒有平反。這次關人不少,以至到處監獄人滿為患,有些只得改為「監外執行」。

文革中,許多在與國民黨殊死搏鬥、在朝鮮戰場與美帝國主義浴血奮戰中走過來,從國民黨的監獄中挺過來的「革命者」,卻紛紛死在了共產黨的監獄裡。此事更令人嘖嘖稱奇。小時候聽老人說過故事:把一百隻毒蟲放進一個密封的瓮裡,它們於是互相殘殺起來,先是吃異類,而後吃近類,最後吃同類,留下一隻優勝者叫「金蠶」。這也許是動物的共性。如今要「和諧」,是吃夠了文革慘痛教訓之苦的轉變,民心所向,真應珍惜!

1971年9月13日林彪事件不久,全國開展批林整風,許多當年靠親林彪屁股升遷的領導來作報告,一開頭總是說:「你們為什麼會上林彪一類騙子的當呀?」這些人都學了「早就洞察一切」這一套,把責任往下推。文革後期運動還是連續不斷:又要批孔子「克己復禮」,各人文化低,古文早已被禁,不會理解,又見不到孔丘的原書,怎麼批?又要學《為人民立新功》,其中有《戰國策》《觸詟說趙太后》的文章,說的是觸詟勸說趙太后為國事而以愛子出質齊國的故事,觸詟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否則「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以後太后去世,怎好重用。太后被說服,立即將愛子長安君為質送到齊國。有點類似於毛澤東把毛岸英送去抗美援朝。文革時,這「觸詟」,大家連字也不識,僅有的一本《新華字典》,如何解決問題?又要批判「資產階級法權」,何謂「法權」?多數人狗屁不通;又要深入學馬列,因為毛澤東說過:我黨懂馬列的不多,但厚厚的一本《資本論》,不知從哪一頁翻起好?又要評《水滸》,而《水滸》一書早在「破四舊」時就被抄,被燒,怎麼評?當然只好報紙上說一句,大家照搬一句。後來為適應批判需要,竟然印了一批簡裝的《水滸全傳》。開三級擴干會時,連每個農村幹部都可以買一套。評《水滸》,主要是批宋江,他把梁山的聚義廳改為忠義堂,還把盧俊義請到領導崗位上。當時民間就猜測,這是衝著周恩來的。聚義廳暗喻「階級鬥爭」,忠義堂暗喻「走資本主義道路」,盧俊義就是鄧小平,他是周恩來請出來主持工作的。想想也有道理,因為「批林批孔批周公」,不已經是公開搞到老周頭上了嗎?批判運動中但也有意外,資深的正在挨批的「反動學術權威」馮友蘭被拉出來「評法反儒」了。各地忙著仿效,叫來幾位大學、中學尚未被關進「牛棚」的歷史或語文教師,出來胡評一通「儒法鬥爭」。報紙上居然也有不少學者鸚鵡學舌,瞎說一陣。「評儒法鬥爭」中,被貶得最多的是孔丘、董仲舒、韓愈,被褒得最多的是商鞅、李斯、秦王嬴政。

唐山大地震時災情的圖片都見不著,卻見到《人民日報》登了一張照片報導:災區人民不忘批鄧。畫面上見一隊滿臉灰塵的災民排成半圈,舉著批鄧橫幅標語。我想,這時他們親人還埋在地下,死活不知,怎有心思批鄧?明擺著作秀。

来源:凱迪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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